马跃辉

    正所谓物极必反，否极泰来，元旦，不过是冷到极致就是新年即新春的开始了吧。元旦，给我的印象就是天寒地冻。从11月的立冬开始到元旦的到来，接着就是小寒大寒之季冬时节。其间冬至已经开始数九了，在这个“一九二九不出手，三九四九冰上走”的时节，真的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了。

    在北方，霜和雪是元旦前后的标配。走在霜打过后的草上，它们变得坚硬和脆弱，要体验什么是宁折不弯就是最好的见证了。雪经常是在夜里到来，因为寒冷，我们不想起床，但是因为爱慕雪景，尤其是听到外面的人那声惊叹：“啊！好大的雪啊！”于是我们“嗖”地就从被窝里钻了出来。一群小伙伴不约而同登上山顶，视野一片银装素裹，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啊，圣洁二字就在脑海里浮现了出来。

    烤火是元旦前后最常见的事情。由于冷，我们将平日里舍不得烧的树疙兜放在临时搭的石灶上，由于树疙兜很耐烧，于是围着火源，聚集的人越来越多，大家说着开心的事情、有趣的事情。

    其实，这个时候的天气也不是一无是处。比如碰上冬日暖阳，大人小孩都出来晒太阳，尤其是那些老人们，边晒太阳边打瞌睡，身边必有一只陪着的猫或者狗。农村嘛，养它们都是有用处的，要么驱鼠，要么防盗，更是多了个伴。

    在这冬日暖阳里，我们忙着晒萝卜丝，晒菜干，最难忘的还是晒腊肉和香肠了。20世纪80年代的中国农村，虽然不富足，但是家家户户都要晒上点这些东西，要不然过年的时候就没有东西摆上桌了。我们中国人就是这样，哪怕平时节衣缩食，也要过个丰盛的年，欢欢喜喜过大年。

    我们就这样，在20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中国农村一天天长大。转眼间来到了1990年的元旦。

    记得那是一个有些许阳光的中午时分，我们因为没有放假，复习完功课之余，应该是吃了午饭之后，我在我们学校的报栏看报纸，赫然看到报纸上印着“1990年元月1日”的字样，心里还是被震撼了。20世纪90年代已经来了，而我还在过着舒服安逸得有些慵懒的日子。90年代的不期而至，我对自己虚度光阴产生了深深的自责。元旦，这个新旧更替的日子，在提醒和告诫我要珍惜光阴，惜取短暂的少年时，于是赶紧回去好好读书。

    1991年的元旦，我在广东的某个地方当兵。元旦放假，我高兴地去找战友玩。在路上，我惊讶地发现那棵不起眼的桃树居然开花了。三月桃花开对我们北方人来说是多年来形成的惯性思维，但是在广东，野生的桃花却在元旦这一天开花了，让我惊诧莫名。于是喜欢上了南国春来早的暖了。

    转眼来到了2000年的元旦，我在广东的某个军港，因为要元旦值班，我们的船在海上抛锚。我记得那天说的一句话：请大家记住今天这个日子，新世纪的第一天，我们在海上值班。多么值得记住的一天啊。21年过去了，当初的战友如今天各一方。幸好有网络，又让我们联系在了一起。

    过了千禧之年，后面的2010年元旦和2020年的元旦，我就没有了什么印象。

    对了，我们农村人是不过元旦的。记得读书时过元旦放假回家，母亲在忙着给我们做鞋子，尤其是纳鞋底，要用顶针一顶针一顶针的顶。父亲在给人家帮忙干活，挣点冬闲钱。而我，早就去找伙伴们玩耍去了。写到这里，突然好想回到那个年代，但是时光一去不回头，往事只能回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