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辉

    近日，重温电视剧《狂飙》，看着里面的“古老”通讯工具——小灵通，我思绪万千。

    许多人说自己的第一部手机就是小灵通，这许多人中就包括我。20世纪90年代中期，我在单位跑业务，因而较早就有了BP机。先是数字的，后来换成了中文的。即便有了中文机，遇到复杂一点的事情，还是要回电话。于是几年下来，跑步速度提升很快。那时街上常常能见到行人急匆匆地跑着，寻找着公用电话亭。

    到了2002年，我买了一部小灵通，花了600多元，从此不用在街上“狂飙”了。除了资费便宜，小灵通号码位数和座机一样，比手机号少好几位，方便记忆。然而缺点也是明显的，那就是信号不稳定，有时去郊区，就不“灵通”了。即便在闹市区，也很难保证通话质量。

    “手持小灵通，傲立风雨中；昂首又挺胸，抬头听得见，低头听不见……”那是当时小灵通用户中流传的顺口溜。如今听起来有些夸张，但其实每句我都亲历过。

    当年我们经营部门前有个小广场，一旦我在室内接听小灵通，断断续续听不清楚，就会往广场中央走。走着走着，到了某个点，信号突然就好了。遇到大雨倾盆的时候，只能硬着头皮打着伞，出去接电话，傲立风雨中是常有的事。至于“昂首又挺胸”倒不一定管用，有时候踮起脚尖，信号似乎好了一点；有时蹲下来，会好一些。得自己去摸索，每个时间点、每个地方都不一样。

    信号不稳定也有一个好处，遇到不想让人旁听时，能自然而然地自言自语“怎么又听不清了”，然后往外走，一直走到一个“安全”的地方再说话。那时我所在公司销售大型洗碗机，我私下在一家销售洗碗液的公司兼职。幸亏有这部信号不稳定的小灵通，兼职了两年都没被同事们发现。

    再后来要经常出差，小灵通没法漫游，于是咬咬牙换了一部真正的手机。客观地说，到了后期，小灵通信号其实已经渐渐好了起来。不过随着手机资费下调，加之更多的人需要出去旅游、出差，2009年前后，小灵通退出了历史舞台。

    回想一下，小灵通的消失不过是十几年前的事，并不遥远。如今在电视剧里看到它，却能让人产生浓浓的怀旧情绪。可见社会发展速度越来越快了，“十几年”过去，是一个不长的时间概念。现在仿佛已是很久以前，我们这辈子可以回忆的内容，比我们的父辈丰富得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