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A04版:白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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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镇广海的烟火色
他乡得此“故知”
《等待》
      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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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 年 5 月 1 日 星期 放大 缩小 默认        

古镇广海的烟火色

王同举

    明制烽火台、“海永无波”石刻、灵湖古寺、广海卫城遗址、骑楼老街……一个拥有众多历史文化遗迹的古镇,一个沉淀了“海上丝绸之路”文明的古镇,它就是台山市广海镇。

    民以食为天。饮食文化承载着一方水土文明,是地方风土人情的承续和延伸。想要了解广海古镇,最简单、最直接的途径,就是穿街走巷,深入亲近它的烟火气息。那些饱含了浓郁乡土气息的食材,经过简单的烹饪,在舌尖上滚一滚,在味蕾上走一遭,天南地北的游客便与小镇拉近了距离。

    最早把小镇唤醒的,不是一声鸡鸣,而是巷道里踢踏踢踏的脚步声。曙光微露,勤劳的乡下人纷纷涌向菜市场,他们见缝插针地摆放好自家种植的各种蔬菜:脆生生的芥蓝、白胖胖的萝卜、青翠的生菜、鲜嫩的苕菜。这些原本毫不起眼的乡下植物,从田间地头被肩挑担抬到了墟市,立马就有了身价。手上布满老茧的庄稼人,也不张口吆喝,只是一脸自信地蹲守在摊位旁,和邻近摊主有一句没一句地拉家常,聊聊今年地里的收成。拎着菜篮子的人来了,不挑不拣,也不问价,只需报上菜名、斤两。庄稼人动作麻利,随手抄上一把,称头一翘,末了还送上一把鲜嫩的小葱。

    古镇临海,广海人自小就能享受到来自大海的各种馈赠。吃海鲜,无不讲究一个“鲜”字。刚上水的九吐鱼,色白如乳,切除内脏,摆盘清蒸,出锅后趁热撒上一把小葱,再淋上滚烫的食用油。清蒸九吐鱼软滑清甜,肉质嫩如豆腐,可吮食,难怪人们称之为“豆腐鱼”。

    每个人的胃里,都住着故乡,而广海人的胃里,则住着一条鱼。广海自古就是咸鱼制作重镇,大大小小的咸鱼加工厂分散在镇墟四周。侨居海外的广海人,总不忘叮嘱国内的亲人邮寄几包咸鱼,以慰乡愁。若回故里,与一众亲友团聚的餐单里,必有一道咸鱼。也许,只有味蕾与故土亲近了,心里才算踏实。梅香咸鱼、腩肉蒸咸鱼,成为广海人乡愁和记忆的食物文化符号。时至今日,广海咸鱼依然是当地人舌尖上的回味。

    古丝绸之路的商旅繁华,造就了小镇独特的包容性,饮食方面也是如此,汇集了来自不同地域的特色风味小吃,兼容了南北口味,甜酸苦辣,应有尽有。

    巷道是墟镇的脉络,最能体现一个墟镇的温度。广海镇墟,巷道纵横交错,总能在某个不经意的转角,偶遇一方小店,瞬间唤醒人们一些久违了的食物记忆。横街的脆皮烧鹅、古隆的秘制糖糊、城南的砵仔糕、十字街的煲仔饭、大楼的螺蛳粉……还有一些走街串巷的,推着简易的手推车,悠长的吆喝声总会惹来一大群馋嘴的孩子。或在巷道边上,临时支一个小炉子,热腾腾的炉子后,站着一个系着围裙的大妈,手脚麻利地摊着油煎饼。炉子前,守着几个刚刚放学回来的小姑娘,等着热乎乎的油饼出锅。

    褪去日间的繁杂与喧闹,小镇的夜市另有一番风情。在主街背后的巷口,不时有热气腾腾而出,挟裹着阵阵清香,与疲惫的嗅觉撞个满怀,顿时让人神清气爽。循味而去,那是烤肉串的、煎菜饼子的小摊子。再往里走走,是一间不大的食店,门前摆着一个大汤锅,里面浸着香喷喷的豆干、卤蛋。慢慢踱进去,要来一瓶啤酒,一碟脆花生,一个人细斟慢酌,静静地感受凡俗烟火中的那份闲适与惬意。此时,抛却烦躁、摒弃执念,所谓“人生清欢、岁月静好”,这遍寻许久的意境,竟藏匿于一条小小的巷道里。

    当然,小镇的美好,远不止在唇齿之间、口舌之欢。

    要不,来广海走一走吧,在这里,等闲人间烟火才是根本。有道是:寻常人间烟火,最抚人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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