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A04版:白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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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幽洞微中感受时代的脉动
入冬
冬至年糕爱悠长
童年“柿”界
《霞光》 阿永 摄
父亲是一座桥
      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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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 年 12 月 22 日 星期 放大 缩小 默认        

童年“柿”界

    􀳂裴金超

    初冬时节,寒风渐起,院中的柿树叶已尽数脱落,只留下累累硕果挂满枝头,橙黄璀璨,如同点缀在冬日画卷上的一抹亮丽色彩。一颗颗柿子就像是一个个小小的时间胶囊,封存着过往的欢声笑语,每当这个季节来临,它们便悄悄打开,释放出那份独有的温馨与怀旧。

    5岁那年初冬的一个午后,奶奶将我唤到身边,神秘兮兮地说:“乖孙儿,给你一样好东西。”我满心期待地望着奶奶,伸出小手。只见她像变戏法似的,从背后拿出一个软乎乎、橙黄色的小东西,轻轻放在我的手心。从未见过柿子的我,满心欢喜却又有些疑惑地问:“奶奶,这是什么呀?”奶奶微笑着,皱纹也跟着舒展开来,轻声说道:“这叫柿子,甜着呢,很好吃。你偷偷到没人的地方吃了。”奶奶轻声细语,满是宠溺,生怕这份甜蜜被风带走。

    那时,家中兄妹众多,“好吃的”少,这种情况经常被奶奶形容成“狼多肉少”。每当有好吃的,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,这份偏爱,让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。我心领神会,将柿子装进裤兜,然后撒腿就跑,像一只快乐的小鹿,直奔村后那片无人的小树林。那里,是我童年的秘密基地,一个可以尽情释放天性、享受自由的地方。

    到了小树林,我环顾四周,确认没人,然后迫不及待地把手伸进裤兜,当触碰到那个柿子时,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——它不再是那个软乎乎、圆滚滚的果实,而是一团滑腻腻、好似泥巴的流体物质。我愣住了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那一刻,我仿佛从云端跌落至谷底,所有的期待与幻想都化为了泡影。我抽出手来,看着黄色黏稠液体顺着我的手指缓缓滴落,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厌恶。此时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,既不是纯粹的香甜,也不是令人作呕的酸臭,而是一种混合了期待与失望、甜蜜与苦涩的复杂气息。

    正当我想要把这黄色液体从手上甩掉时,脑海中回响着奶奶那句“甜着呢,很好吃”。这句话仿佛有一种魔力,我鼓起勇气,闭上眼睛,将手指轻轻送入口中。那一口下去,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,原本的厌恶瞬间烟消云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甜美。刹那间,味蕾被一种奇妙的甜味征服,那种甜,不是单纯的糖分堆砌,而是混合着自然的清新与阳光的特有柿香,我惊讶地睁开眼睛,感叹道:“真好吃!原来这就是柿子的味道。”我不再犹豫,小手不断在口袋里进进出出,将那一团烂柿子吃得干干净净,还回味无穷地用舌头将嘴唇舔了又舔,试图捕捉那最后一丝残留的美味。意犹未尽的我,兴冲冲地跑回奶奶的屋里眼巴巴地看着她,说还想要。奶奶嗔怪道:“小馋猫,一个还不够,别人都没有,赶紧把嘴擦干净,别被发现了。”我吐了吐舌头,心里却美滋滋的。

    从此,我对那个烂柿子有了特殊的情感,它不再是厌恶的源头,而是我童年记忆中最美好的味道。

    岁月流转,几年之后,奶奶到外地走亲戚,回来时带回了一根小树枝(柿子树枝条),她说要给我们家的枣树做一次“手术”——嫁接成柿子树,以后就有吃不完的柿子了。我虽然不太明白“嫁接”是什么意思,但一想到有吃不完的柿子,我就兴奋不已。

    从此,这棵枣树便肩负起了新的使命——孕育柿子。经过几年的精心培育,小树终于不负众望,结出了第一批柿子,虽然只有寥寥几个如红宝石般挂在枝头,却像极了童年的梦,甜蜜而又珍贵。我迫不及待地摘下一个软柿子,轻轻咬了一口,甜美的汁液瞬间充盈了我的口腔。那一刻,我仿佛又回到了5岁那年,那个充满甜蜜和惊喜的初冬。

    如今,柿树正值壮年,结的柿子吃都吃不完,索性也不去摘了,红彤彤地挂在树上,像一盏盏小灯笼照亮了我的童年“柿”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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