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靖涵
春天,可真是一个让人心情愉悦的好季节。
不仅仅是它的万物复苏一派新生,也不仅仅是它的春风十里繁花相送。
对于出身农村的我来说,春天的欢喜,还在于它那铺天盖地飘来的各种各样的野菜香。
每年一到春天,婆婆就在家待不住了,除去下雨天,几乎天天都要回老家,隔三岔五,还会约上邻居的大娘们往更远的乡镇跑。
干什么呢?挖野菜。
于是,整个春天,各种野菜便轮番在家里的饭桌上登场。
最早出现的,是那绿油油的荠菜,一棵一棵,顶着一朵朵洁白如玉的小花,就像是一个个清秀葱茏的小姑娘。《诗经》有云:“谁为荼苦,其甘如荠。”可见,早在先秦时代,聪明的先民们就发现了荠菜的甘美。婆婆完美地继承了先民的爱好,她把荠菜从田野里采回来,择好洗好切碎,再兑上葱花和鸡蛋,包成饺子,咬上一口,一股大自然的气息立马充盈整个口腔,那滋味,实在是爽!
接着,是黄黄苗根、苇子根和茅草根熬制的三根汤,或是用三根汤做稀饭,或是单用黄黄苗兑上面和鸡蛋摊成饼。黄黄苗,学名蒲公英,药草皇后,是我最喜欢吃的野菜。在春天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,我几乎每天下午下了班都要搬个凳子坐在电饼铛旁,一张一张地摊黄黄苗煎饼,边摊边吃,摊完了,也吃饱了。
然后呢,是榆钱、香椿、洋槐花,是艾蒿、灰灰菜、癞蛤蟆草,是铁扫帚、马齿苋……摊饼、炒菜、凉拌菜、蒸窝窝头、包饺子、包包子……各种野菜做成各种美食,每一种,都散发着独具特色的香味,令人心生欢喜,令人垂涎欲滴。
春天的大自然颇具“一掷千金”的豪情,大手一挥,就馈赠给我们数不清的礼物。它奇妙地把田野、春风、春雨、阳光的味道揉进各种不同的根、叶、茎、花中,然后,炮制出最诱人的清香。
这些野菜,大多带着或浓或淡的苦味,也带着各自不同的药用和营养价值,或清热,或解毒,或明目,或润肺,或滋补……大伙儿既饱了口福尝了鲜,又可以健康养生,何乐而不为呢?
如今,老百姓的日子好了,大鱼大肉早就不稀罕了,反而渐渐稀罕起这来自大自然的味道。在这欣欣向荣的春天里,这些野菜,有着朴实无华的模样,包含着天地日月的精华,散发着最清新自然的香味,诱惑着我们的味蕾,滋养着我们的身体,更提醒着我们:要珍惜这大好的春日时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