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荣
在农村,煮饭、烧水、炒菜等都需要烧柴。所以,在农村学会砍柴是必须的。砍柴是生活在农村的人必会的务农基本功,也是农村孩子成长的必修课。我是在大山里长大的,对于砍柴是再熟悉不过了。
砍柴需要准备柴刀。在农村,家里有几个男孩子就得准备几把柴刀。柴刀有的形如扁鲤,扁扁平平的;有的带着如月牙一般的钩,细细长长的,每把柴刀都被铁匠师傅锤打得光亮、锋利。
“磨刀不误砍柴工”,此话不假。这话自小父亲就在耳边唠叨,母亲还经常给我们讲阿德和阿财“磨刀不误砍柴工”的寓言故事,加上常进山砍柴,吃尽不磨刀的苦,自然清楚砍柴前磨刀的好处了。小时候,父亲都是提前给我们把刀磨得闪亮闪亮的,当我们学会了磨刀,时不时在磨刀石上上下滑几下,刀就磨好了。
“上山容易下山难”,我对这句话深有体会。那山路本就陡峭,肩上还扛着柴,像我这种平衡力不是很好的人,一路下山,一路摔倒,摔得屁股差不多开出鲜艳的春花。有时候,脚底一滑,肩上的柴要么直接压在人身上,要么“叽里咕噜”滚下坡去;有时柴捆得不结实,直接“妻离子散”,散落一地。因此,每次砍柴下山,我都会一手扶着根随手砍来的“拐杖”,撑着地一步一步地慢慢下山。
我自幼胆子就小,不敢独自上山砍柴。害怕遇上《刘海砍樵》书中所写的“狐狸精”,更担心遇上如熊等猛兽。于是,每次砍柴,都会邀朋约伴,三五人同行。但儿时的我们,进山纯属为了玩。在山上,我们摘食野果,挖坡地上的红薯、芋头到沟里烤着吃,还学父辈们在山上设套抓老鼠、捕鸟儿等。父母明知道我们上山不会砍回什么好柴,但还是让我们进山“砍柴”。用父亲的话说,不进山锻炼锻炼,以后怎么当这山的主人。有时候我们玩着玩着,天就黑了,直接在路边砍倒一棵树扛回家。母亲还是会鼓励我们说:“没事,晒晒十天半个月就可以当柴烧了。”
砍柴是个体力活,也是智力活。不同的人,上山砍柴的结果自然不一样。有人上山前早就在心里有个方向,知道走哪条路,上哪座山有柴砍,自然不费多大功夫就把一担好柴挑了回来。有人没有想法,想当然山上有柴砍,结果这座山上转悠半天,没一根柴可砍,再去那座山上看看……半天也扛不回一捆柴。砍柴除了刀锋利,还要靠力气,更要讲究砍法。碗口粗的柴,如果方法得当,左砍两刀,右边再来两下,运力成风,劈枝削叶,簌簌间,柴便砍好了。但如果是垂直地砍下去,那费的不仅是多几刀而已,还要多耗点蛮劲,柴才砍好。“裁柴”最见功夫,常砍柴者,每根柴刀口整齐,长短划一,从路边扯来一根野生藤条,几弯捆绑,齐崭崭的,柴靓得令人赏心悦目。而不常砍柴或初砍柴者,那柴刀口不一,如犬牙差互,长短不均,捆绑起来,不是这拢漏了,就是那捆遗了,耗时又费力。
进山砍柴,苦累皆之。砍柴苦于山上蚊虫成群,叮咬防不胜防;遇上黄蜂窝巢,被蛰得喊爹叫娘、四处逃窜;冷不丁从枯树上掉下一条蛇来,吓得魂飞魄散;时不时被荆刺不是左手拉出条血痕,就是右手划破个血口,伤痕累累……
在家乡,每家每户的吊脚楼底,都有一堆码得整齐的柴垛。从柴垛可看出家中男人的勤快与否,那柴堆得既整齐又高如小山的,可见这家男人不但勤快,而且心细。那楼底没有多少柴的,要么男人不在家,要么这男人懒汉一个。
砍了柴,家里有了柴,农村的冬天就可以烧柴取暖防寒了。你说,在农村需不需要学会砍柴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