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A04版:白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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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 年 4 月 27 日 星期 放大 缩小 默认        

茶韵

    梁荣

    “哇,什么味道?”黄老师刚进办公室,闻到股刺鼻的味道,惊呼道。

    “这是一个老乡自己烘的茶叶。”张老师解释道。

    “茶叶?这味道好怪啊!”黄老师疑惑地说。

    “梁,你闻闻,这味道你应该熟悉?”张老师说着,把茶叶往我桌上一放,一股浓烈的火烟味扑鼻而来。这味道再熟悉不过了,我缓缓地问:“自己炒的吧?”

    “是的,是的。”张老师连连点头。

    “应该是放在火塘上烘烤的?”我继续猜测道。

    “完全正确,知己啊!”张老师兴奋地说。

    “小时候,我们家也是这样烘茶,所以满是火烟的味道。”我捏起一指头大的茶叶,轻轻地放入茶杯里,倒上开水,不急不慢地说,“想不到,你们那边也是这么烘茶的。”

    那几枚茶叶在沸腾的开水中欢呼跳跃,在氤氲的雾气中,纤细柔嫩的茶叶摇曳着春天的音符,在杯中尽情地游弋,再现了春天青翠的时光……看着杯中那打着旋儿的茶叶在热水中舒展开来,一段沉寂的记忆立即在我脑海里激活。我仿佛看到了家乡,看到了那老屋前的几棵老茶树,看到母亲正搭着木梯子在摘茶叶……

    那时,我们住在大苗山深处。春天一来,山上的植物争相吐露嫩绿的新芽,我们家屋前的那几棵老茶树也迫不及待地吐出尖细的嫩芽儿。等那芽尖展开细细的叶片,母亲张罗着开始摘茶叶了。那几棵老茶树没人打理,长得比人还高几个头,每年摘茶叶,都得搭个木梯才能摘到。每次摘茶叶,母亲会带上我,让我在树下帮她扶梯子,她爬上去摘。有时,母亲也会让我爬上去摘,她在树下边扶梯子,抬头叮嘱要摘那些细嫩的茶叶,告诉我那些叶片比手指还大的已经老了不要摘。几棵茶树,我和母亲要摘一个上午。

    摘罢茶叶,开始炒茶了。在火塘上架起一个大铁锅,等铁锅烧热,把茶叶倒入锅里,母亲徒手在锅里娴熟地翻炒。有一次,乘母亲不在,我学着她的样子,把手伸入铁锅里,太笨拙,被烫出好几个泡。炒好的茶叶放在火塘上方烘,火烟浸入茶叶里,多了股浓烈的烟火味。

    在家乡,家家有早起喝油茶的习惯。早上,母亲先炸阴米,然后煮茶水。只见母亲从火塘上方抓一把茶叶扔进锅里,翻炒几下,加水煮沸,茶水就做好了。喝油茶时,舀两勺阴米放进碗里,加上茶水就可饮用了。父母亲都有早起的习惯,母亲早起打油茶,父亲喝两碗油茶果腹后,便背着刀笼进山去了。等太阳从东边的山上爬起来的时候,父亲扛着一担柴回来了……

    等杯子里的茶叶完全泡开,一股清幽里夹着烟火的茶香掀动鼻翼。轻轻地饮一口,溢满口腔的是烟火的苦涩。这股烟火味,缓缓缠绕在嘴里,轻轻地眷恋着我的舌尖,清爽舒逸。

    “味道怎么样?”张老师紧张地望着我,轻轻地问道。

    “家的味道。”我毫不犹豫地回答。

    刹那间,想起母亲的油茶,眼眶里挤满了泪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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