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雨
吃完晚饭,夜幕拉开的时候,我的祖婆就带着她的四个女儿和一个儿子,围着一盏煤油灯一起做葵扇。直到完成当天设定的硬任务,她的子女才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。
在五个子女不同的讲述里,我注意到,这是他们共同提及的一个场景。只是在小女儿的印象里,电灯的印象比煤油灯更为强烈,这当然可以理解,光源的转换亦是时代变迁的印记。
他们就那样将天赐的资源当作贴补家用的物什。在跳动的火苗下,一夜一夜将硕大的葵叶剪、织、缝,做成牛心扇、鸡心扇,每50柄葵扇捆扎成一捆。凌晨2点,大女儿和二女儿遵照祖婆的吩咐,背着葵扇走七八里路去葵扇厂换钱,在凌晨四五点钟赶回。天色一亮,一家人再将硕大的葵叶砍伐回来。
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新会农村,这样的场景或许是很多家庭的集体记忆。没有足够电力提供照明的岁月,那一盏盏煤油灯给人留下的印象何其深刻。
如今,五个子女从事不同的职业,但做工勤奋和吃苦耐劳是共同的特点,这或许与祖婆在煤油灯下的言传家教有关。这让我想起那句朴素的家训:流自己的汗,吃自己的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