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A04版:白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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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将生命化作了山脉
夏天的风
蒲扇轻摇的时光
一缕阳光照进窗台
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暑假
《夏夜》
      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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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 年 7 月 27 日 星期 放大 缩小 默认        

蒲扇轻摇的时光

管淑平

    西瓜、蝉鸣、萤火虫,还有蒲扇轻摇的旧时光。儿时的夏天,似乎总是这样的澄澈,如一幅水彩画,定格着已经远去了的童年。

    那时的夏天,家里没有空调,也没有电风扇,因此,蒲扇就成了大家消暑的首选。在炎热的午后,或是夕阳铺满地面的傍晚,爷爷奶奶们就会聚集到绿荫繁茂的大榕树下,一边轻摇着蒲扇,一边聊着家长里短。

    蒲扇,是朴素的,是栖居在乡村里的隐士。它与折扇不同,折扇优雅高贵,通常被富人所喜。而蒲扇,与生俱来就有着一种亲和力。在物质并不丰富的年代,一把带着质朴气息的蒲扇,成了消暑的最佳选择,又因其舒适的外观、灵巧的便捷度与合理的价格而被人们所喜爱。只要轻轻一挥蒲扇,夏日里所有的暑气和蚊虫都被统统赶跑,一股清幽的凉气缓缓而来,最是夏日清欢模样。

    制作蒲扇不需要耗费诸多材料,长木柄、细竹篾、大蒲葵叶,再加少许丝线。也不必讲究外观的好看与否,经过村里师傅的一番打磨,简易的蒲扇就做好了。蒲扇的色泽也很单纯,就是蒲葵叶的自然色。

    蒲扇里藏着一种时间磨合过的柔软的岁月情怀。老人们是蒲扇的青睐者,在夏天,他们能从早到晚地摇着蒲扇,不论是去亲戚朋友家做客,还是在饭后小散步,一扇在手,堪比空调在身边。

    那时的太阳,似乎并不似如今这般热烈。记得那会儿雨水特别多,清早起来,你会听见农家院子里少不了的蝉鸣蛙叫,除了蝉鸣与蛙声,还有不知名的鸟叫声。整个夏天似乎成了一场盛大的音乐会。

    奶奶最喜欢蒲扇。在无数个燥热的午后,她就坐在大榕树下的石头上,不疾不徐地摇着。风,不大不小,那自然的凉风中还弥漫着貌似如青草和稻谷一般的味道,令人无比舒坦。榕树是绿色的,那绿色是流动的。树上的蝉鸣,响亮、悠远,直达人心。阳光是镶金的,透过大榕树叶子间的缝隙投射下来,时间的脚步似乎也变得缓慢。我有时候觉得,时间似乎并不是从我们手中溜走的,而是在奶奶的蒲扇轻轻挥动中悄悄滑过去的。

    最惬意的当属傍晚。忙完一整天,奶奶就会端一盆水往门前的空地上洒去。冷水的温度与地表的温度慢慢中和,我坐在奶奶身后乘凉。奶奶一边讲着久远的故事,一边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块西瓜递给我。她一边看看我,一边用手中的蒲扇给我扇风。听着池塘里的蛙声,看着头顶眨着眼睛的星星,我也有了睡意,向着甜甜的梦乡缓慢走去。

    我有时候想,蒲扇真是一件讨人喜欢的用具,从一种植物到一种工具的蜕变,仿佛就是蒲扇存在的意义。只要你轻摇蒲扇,风就随之产生,风里还有淡淡的草木清香。蒲扇似乎就是在人们简单的挥动中将自己的生命得以圆融和升华。

    蒲扇已在阁楼睡去多年,接替其工作的是更便捷、更凉快的电扇和空调。可我仍觉得,蒲扇轻摇的日子,是亲切的,温柔如初。

    有些东西,一旦老去,就成了一种记忆,一种念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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