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A04版:白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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报纸迷爸爸
几声蝉鸣
父亲的香蕉树
1941年的银信
谁谓荼苦
《希望的田野》 郭哥 摄
      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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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 年 6 月 15 日 星期 放大 缩小 默认        

父亲的香蕉树

    雷华阳

    昨夜,窗外的雨一直未停。我的梦,也一直未停。梦里,雨滴打在香蕉叶上,“哒哒”的声音此起彼落,香蕉树的样子也越来越清晰。

    小时候,父亲在院子里种下的几棵香蕉树,成了我儿时的游乐场。记忆中的香蕉树枝干很高,树的主干挺直、光滑,我和小伙伴们经常围着它转圈,在树皮上刻下歪歪扭扭的字。香蕉树的叶子又长又宽,绿得发亮,从茎干上披散开来,向四周伸展,变成了为我们遮阴挡雨的巨大扇子。

    父亲常常搬来小桌子,我们带着自己的小板凳,坐在香蕉树下,吃西瓜、嗑瓜子、写作业,端午的粽子、中秋的月饼、过年的糍粑,种种香气蔓延在香蕉树叶上。有一回,香蕉树上掉下一只虫子,正巧掉在我的头发上,我吓得哇哇大哭。每年秋天,父亲总要给香蕉修掉一些叶子,他搭上梯子砍下香蕉叶时,我们等在树下,几姊妹很快抢着巨大的叶子跑了。我们尖叫着边跑边喊:“我有芭蕉扇啦!”“孙悟空,你死定了!”

    母亲喜欢坐在香蕉树下为我们缝补衣服。有一回,调皮的我把她针线盒里所有的针全部插进了香蕉树的树干里,害母亲在卧室找了半天。母亲一边找一边着急地念叨:“这针要是掉到床上扎着孩子们可就糟了……”结果是我被母亲用细细的竹棍在香蕉树下打了一顿。如今,我已经完全忘记了竹棍的滋味,但母亲担心针戳到我们而着急的神情,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,一直不曾抹去。

    吃香蕉是我儿时最满足的事。当父亲把一大串香蕉抱进屋里,我们总是围上去,看着他把香蕉的茎用铁棒穿一个洞,倒入一些酒,再用塑料袋包起来,藏在阁楼上。随后的日子,我们便每天悄悄跑去看香蕉是否变黄,用手捏捏这个捏捏那个,看看变软了没有,一旦发现有泛黄的或者变软了的,就迫不及待地剥开皮,狼吞虎咽地吃掉。等父母发现的时候,一串香蕉已是残缺不堪。

    时光如梭,我们都已长大,也先后离开了家乡。院子里的香蕉树从此“代代相传,香火不断”,原来的几棵香蕉树,已经繁衍了记不清是第几代“子孙”了。旺盛的生命力,加上前仆后继的繁殖方式,一棵紧挨一棵地把院子都占满了。

    如今,我买遍了各类品种的香蕉,甚至走遍了热带的香蕉林,却再也没有吃过比儿时的更香更甜的香蕉了。其实,香蕉的味道能有多大区别呢?或许是因为在我的心里,仍有一棵最美的香蕉树,仍有一段最好的时光,它们连同那些美好的回忆一起,都被镶进了梦里那些香蕉树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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